跋

我已經(jīng)好幾年沒有新書出版了。在交付印刷之前要說在前面的話，在20年前的開篇已經(jīng)說過了，如果再寫一個“序”那實在是有些絮叨。

但是說幾句話作為“跋文”還是有必要，這個作品的寫作和出版實在漫長和艱難。在這20多年光陰之間，我深藏身與心，很多人并不知道我的寫作人身份。也有不少人知道，并且說我是律師里的作家和作家里的律師。其實這些朋友基本上沒有看到過我寫的東西，很多事情，都是傳說。感謝朋友們的信任，作家、律師或者所有人，還都是要靠作品來說話，用作品來表達一個人的思想、才情和愛。

又是一個7月，這個時節(jié)，花紅柳綠，雖然晝長夜短，但所有的夜晚也足夠浸泡失眠和夢想。2020年的夏天，本來歐洲杯要踢，東京奧運會要賽，但詭異的疫情從年初蔓延至今，很多人從過年到現(xiàn)在才剛剛見面或者還沒有見過面，疑惑如果見面是不是還必須說一聲“過年好”。

2018那年，是前年了。像是昨天，又像是很遙遠。那年我把斷斷續(xù)續(xù)20年的書稿，又忽然拿出來打磨和繼續(xù)。這并不是我多么地匠心獨具、精益求精，也并不是我多么有恒心，我在理想和現(xiàn)實中跳進跳出，人生山一程水一程，要做的事情實在是太多，能做的事情又實在是太少。很多事情一放就10年、20

年，在這之間，心心念念中重新?lián)炱饋淼氖虑椋�看來還是有意義的。

也許時間并沒有什么快和慢的區(qū)分，時間是恒定的，或者時間根本不存在，一切都是人自己的假想，走得快或者走得慢的，都是人，不是時間。但現(xiàn)實擺在這里，如果不能更早一點起床和更晚一點睡覺，很多事此生也不一定能完成。人生就是盡最大努力完成想完成的事情，想完成并且完成了，這就是意義所在。至于文章究竟是個千古事，還是寫完了沒有人看，那其實跟作者關(guān)系不大。時間無限長，人生無限短。不僅是寫作人，哪個行當(dāng)都是一樣。

2018年夏天到2020年夏天，變化不小。是俄羅斯世界杯到東京奧運會的區(qū)別（盡管沒有開成）也是我的律師事務(wù)所從重新創(chuàng)業(yè)到開業(yè)兩年的區(qū)別，我們做得還不錯，律所開到了北京。這中間有人離開了，有人加盟了，和一輛車一樣，上來下去，上上下下。

變化也不大。比如我，還是那樣，文章不溫不火，日子平平淡淡。書桌還是這張，窗外的紫薇花又開了，湖水很綠地蕩漾。

我這個年紀(jì)，已經(jīng)在考慮退休的事，已經(jīng)在接受此生一事無成。我甚至?xí)�憂慮，我的體力在下降，我慢慢就干不動了。但我也還覺得，別說是2018年，就是和1998年那個少年比較起來，我也還不算太老。這樣想著，我就笑了起來。

感謝我的伙伴和我的所有。感謝作家出版社和李亞梓女士。

2020年7月4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