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一百多年的電影史中,誕生的導演多不勝數,而卓別林、塔可夫斯基、小津安二郎、伯格曼、布列松、侯麥、羅西里尼、希區(qū)柯克是其中繞不開的八個名字。作者選擇這八大傳奇導演為評論對象,對于他們的個人生活簡史和電影作品做了縱深的評述,讀之可了解導演們的藝術人生,亦可獲得鑒賞品味經典影片的指引。
1.主題明晰,并非泛泛而談,而是選取每個導演鮮明的特色、獨特的角度、經典的作品,進行解讀和探究。立足文藝理論、電影批評等視野,兼以個人的閱讀和生命體驗,富于思辨,卻不失情感的抒發(fā),評述不乏深度而不顯枯燥,配以經典劇照,圖文并茂。
2.本書從導演延至作品,既可看作一部人物傳記合集,去了解八位導演的藝術生涯;還可以看作一份影片推薦手冊,做選取優(yōu)質影片的參考指南。
后記
看電影時,我對周遭一切閉目塞聽,忘記了憂愁,也不去想未來。
我看部電影,是被媽媽抱在懷里,在露天操場,大山深處。天地是的影院,上演人世間的悲喜劇,那么多的角色參與,我也在其中;投向屏幕的光柱,上達天宇,與星月輝映。
我一直記得,在南方小城,從黑暗影院出來,鮮艷日光下,有短暫的失明、眩暈,市聲喧嘩,恍如隔世。那種黑暗溫暖地包裹我,令人眷戀,久久沉溺。
過去的真實畫面一閃而過。本雅明如是說。掐斷光柱,影像消失,記憶中斷,時間不再延續(xù),一切如夢似幻。而定格的畫面,又似乎將瞬間凝固成永恒。
在電影中,我穿越時空,經歷重大事件,為情所感淚流滿面,我有千萬種身份,死過千萬次,又復活了千萬次。
什么是真?眼所見、耳所聞是真?我現實經歷過的是真的呢,抑或屏幕上呈現的影像是真的?生活是真呢,抑或夢幻是真?有時,我更相信后者。
藝術門類中,唯有電影,靠機械眼這個中介完成;人與人、人與自然的交流,中間出現了非人的機器。這就注定了,電影甫一誕生即自帶缺陷,它易被資本化、復制化、工業(yè)化,它的個人性弱、社會性強,在所有藝術門類中,電影,現代性。
電影自誕生起,商業(yè)電影就是主流,從默片到有聲,從二維到三維,科學技術左右著電影的發(fā)展。藝術電影始終是與之對抗的支流、小眾。藝術片導演努力在電影中維持其個人性、批判性,保持其獨特的敘述口吻。
站在影像與聲音的碎片堆里,藝術片導演熱熱火火當起了泥瓦匠、陶藝師、雕刻家,他們打碎、重組,試圖在碎片的廢墟上,重造一座神殿。湛藍夜空中,那些偉大導演,星辰一般閃耀。我仰望、呼吸,尋找我熱愛的星星。
卓別林、塔可夫斯基、小津安二郎、伯格曼、布列松、侯麥、羅西里尼、希區(qū)柯克,念叨著這些我喜愛的名字,他們創(chuàng)造的影像世界在我腦海中閃回,他們的個人性、獨特風格、敘述口吻也一一呈現,選擇書寫他們,完全出于我的個人偏好。至于命名七個半導演,僅僅是一種修辭,令人困惑的半個,是指希區(qū)柯克,其影片的懸疑性、故事性吸引了我。
本雅明說的:沒有一首詩是為讀者而寫,沒有一幅畫是為觀看者而畫,沒有一部交響樂是為聽眾演奏。沒有一部電影是為觀眾誕生的。唯其如此,每一個觀眾,都在重新創(chuàng)造一部電影。我的電影書寫,亦或是一種再造。
架設梯子的目的,是上到二樓,而非梯子。忘記我這本書里的知識、材料、背景、喋喋不休的解讀吧!請看電影去假如這本書還有點意義,就請記住我對這些偉大導演及其電影傾注的熱愛、情感以及我的膜拜,用心去體貼,在看電影過程中,試圖跟從他們一起去探知關于世界、人性、真理的奧秘雖然,連蘇格拉底也聲稱,他不過擁有無知之知。
在二十一世紀,人類朝著進步道路一日千里頭也不回地狂奔著,斯芬克斯不再站在路邊等待俄狄浦斯,它張著技術翅膀快樂地翱翔于黑暗天空。我這粒微小的原子,深深恐懼于隨時被吞沒進黑暗宇宙,于是試圖在膠片中,在影像的黃昏里,重溫逝去的時光,那些偉大導演好似黑暗中閃耀的一點點星光,一束束微暗的火,我努力接近他們,接近光
關于本書的編排,二點說明:
每篇文章后皆附有該導演的電影作品年表,由于全書電影作品原文涉及英語、法語、俄語、意大利語、日語,編輯為了體例統(tǒng)一,將原文刪除,只保留作品的中譯名。作品時間及中譯名以文章后所附的參考文獻為準,并參考通常流行,略有調整。
文章中的人物名字,編輯考慮文章閱讀的流暢性,刪除原文,只保留中譯名。除常用中譯名外,采用文章后參考文獻的中譯名,略有調整。
在電影書寫過程中,人情之溫,彌足珍貴:
是詩人劉春的邀約,推動我完成這本書,我要為自己的反復推遲完成而深致歉意,感謝劉春先生自始至終的寬諒與鼓勵,也感謝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的出版,編輯覃偉清仔細認真的工作。收在其中的文字,曾先后刊發(fā)于《天涯》《花城》《世界文學》《中華文學選刊》《江南》等刊物,在此也對編發(fā)我的文章的雜志編輯,深表謝意。
后,感謝我的先生洪濤,他縱容我通宵達旦看電影、面黃肌瘦寫作,容忍我喋喋不休與他討論電影主題與細節(jié),為我購買收集相關書籍材料。在我近閱讀的《黑暗時代的人們》中,他在布萊希特這句話上畫了一道線:
重要的是學會如何樸素地思考。樸素的思考,就是對重大問題的思考。
趙荔紅
2022年1月